Vima

I'll be the roundabout

奥金尼茨

#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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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05


身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佐助闭着眼睛没去理会。

“喂,你到底叫什么啊??我总不能一直这么喂喂的叫你吧?!”

静悄悄。

鸣人蹲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对方不是在琢磨什么,而是压根没打算理他。他两条眉毛一拧,感觉特别不满,鼻子皱得老高,立刻就要锲而不舍的问个清楚,结果一个音还没等飘出来,对面的家伙却突然睁开了双眼,鸣人吓得一口气憋了回去,这家伙的眼睛可真黑啊……他脑子里没由来的蹦出这么句话。佐助可没管他脑袋里想着些什么,他轻巧旋身,伏蹲在围墙边上,另一只手已经搭攥住一边的断肋,眼睛直盯趁着夜色而来的不速之客。

是沙地无纹豹。

有两只,真是少见,它们可不是什么喜欢分享的动物。

他蛰静的看着两只无纹豹小心翼翼的接近不远处散落一地的扎克脏器和剩下的残肢,却并不打算出手。如果它们的目的只是那些肉块,他没理由多此一举去做无用功。可他这么想,不代表还在场的另一个人也这么想……
佐助耳边略过一阵风声,有个麻烦家伙已经一个跳踩翻过矮墙冲了过去。佐助暗自啧了一下,却仍旧没有动作。

粗暴。

那家伙的攻击风格很是鲜明,两只无纹豹在他面前显然没有丝毫可抵挡周旋的余地。而佐助在意的不是它们是否被直接利落的虐杀,而是鸣人的刚才的用刀手法。正规的宫廷技法路数是很明显的,即使随着个人能力和运用携器的境界提升会越来越脱离原轨,个人色彩逐渐浓厚从而演变成更灵活独特的攻击风格,但最开始的入门教导已经变成了他们身体记忆的一部分,在细节方面流露的痕迹很难遮掩,而且越是这种只需要简单攻击的动作,越容易惯性用出基础套路。可刚才在鸣人身上却完全看不出来这点,他的攻击路数可以用四个字准确形容,随心所欲。并不是莽撞蛮冲,他似乎在毫无自觉中单靠力量和速度就完成了压制虐杀,直面给人一种酣畅淋漓的暴力感,以致毫无花哨的连套动作也像在张扬的炫技。佐助从墙后面绕出来,他本来还想着把这两只无纹豹的皮剥下来,拿到下个城镇换点锡币,成色好的话,可能还能赚到银币,可他离近一看就知道这计划泡汤了。两只无纹豹几乎是被砍碎了,血肉模糊,别说是皮毛了,估计骨头都已经不是整片连着了……

“喂!你不是还受着伤?我来守夜好了,你回去睡觉去吧!!”

“喂?!……”

“佐助。”

“哈?……啊!你是说你的名字是佐助是吗?!”佐助看着对方在黑暗里煜煜发亮的蓝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被告诉了一个名字,有什么好值得他这么高兴的吗……难道是因为从小被圈在森筑里的小孩儿,一接触外面的世界都这样觉得什么都很新鲜?

“那我们以后就是交换过名字的好朋友了,你说是吧!佐助~”

佐助完全不明白名字和好朋友是怎么扯上了关系,不过他算是明白了,刚才他把这家伙的反应原因想得太深奥了,其实解释他的行为也许一个字就够了——蠢。
他没理会对方正眼巴巴等着他回应的表情,径自原路返回。既然有人想守夜那就去守好了,他对此毫无意见。

尽管如此,这一夜他睡得却并不踏实。他知道,自己日复一日以为会穷尽一生的生存模式要被改变了,虽然不想承认,可凝固干涸的血液里悄悄跳燃起的热度,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忽视,他知道那种跃跃欲试的渴望感,是兴奋。想要在好像过早死去的生命里,被重塑,被鲜活的灌溉,这种面对难卜未知的挑战刺激着他的精神跳突着难言的兴奋,不剧烈,却足以让人心神不宁。

在快天亮的时候,他才终于睡着了一会儿。醒来时正听见鸣人在旁边絮絮叨叨的给萨德讲屠龙勇士。这是个所有人童年都要听吐了的经典传奇故事,大多数男孩子在某一年龄段都会特别向往里面穿着银甲手执屠龙宝剑,历尽艰险杀死恶龙的英雄情景。萨德过去怕是没有过童年这个词,所以听得津津有味,两人一唱一和,连在出发时都没消停。

佐助在半路拿出昨晚包起来的扎克肉垫肚子,萨德倒是看了一眼,没什么表示只是默默赶路,可鸣人却是毫不掩饰的直勾勾盯着他手里那块焦肉,灼热到有形的目光让佐助错觉手里的肉好像更焦了……他又啃了两口,就把剩下的留给他俩去分了。

就这么一路顺利,总算在中午时分到了西部四城之一的尼尼斯。

尼尼斯城的范围和另三个贵族域下直辖的繁荣城相比显得小的可怜,可它只凭借着紧靠大绿洲和主城的优渥地理优势,使这座小城迅速完成等级越升。
而佐助一行人才一进入靠近城中心的位置,不,应该说刚一走入有人烟的地方,他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对。他们好像在被纳入视线的瞬间就成了所有注意力若有若无的焦点。佐助沉着脸想了一会儿,转头看见连萨德都有点不安的样子,可那罪魁祸首的白痴却完全没有察觉的模样,还在新奇的东看看西望望。他要么就是神经大条到可以跑马车,要么就是早就习惯了这种被所有人目光洗礼的恶心感觉……又或者,两者兼有。

可他习惯了,不代表这种走到哪都带着一大堆黏在身上的眼睛就不是什么麻烦事了,佐助觉得非常有必要先把这破麻烦好好解决一下,再去雇主那儿。
他们随便挑了一家三层小旅馆拐了进去,“要一个双人间或者三人间,都可以。”佐助伸手去摸钱袋,结果钱还没碰到,一枚亮闪闪的金币就已经赶在他之前放在了老板面前的柜台上,“我来付吧,毕竟我这两天还吃了你那么多肉呢!”佐助微妙的挑了下眉脚,能把这么天真的逻辑说得这么坦荡倒也真符合这个蓝眼睛笨蛋的性格。

鸣人见佐助没再说话,就潇洒的拿起钥匙准备上楼,结果还没走出脚步,就被人拽住衣服领子扯了回来,“白痴,你不会不知道付过钱后还有样任务叫找钱吧。”鸣人愣愣的接过一手捧的银币还有几个锡币,用表情告诉佐助,他的确不知道……

“你和萨德先回房间吧,我回来前别出去。”鸣人回神,点了点头。


佐助并没离开太久,鸣人和萨德找到房间,还没在柔软的床上滚个痛快,他就回来了。

“一会儿你们洗完澡也把衣服换了。”他一进来就把两套样式朴素的新装扔给他们,然后自己先走进了浴室。

等到三人全都换好了,萨德眼睛弯弯又小心翼翼的和他说了句“谢谢大人”,而鸣人那白痴则一脸兴奋的落地镜跟前一直自我陶醉的问“我是不是一下变得特别有男人味儿!!”

佐助懒得理他,直奔主题。

“我需要最后提醒你们俩个,誓者这一行当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的活儿,现在做决定还不算晚。”

“……我想一直跟着大人。”萨德倒是立即很坚定的开口,这让佐助也有点意外,虽然他说完又忍不住偷偷瞟向鸣人,有点期待的揪着衣服边角。

“什么是誓者?”可他期待的对象却不太靠谱……

“额……誓者就是……很厉害的人……”萨德犹犹豫豫的解释着。

“哦,那我愿意!”

佐助觉得太阳穴好疼。

“……那就先这样吧,萨德你把鸣人换下来的衣服拿过来。”

“这件衣服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佐助问也一脸好奇凑过来的鸣人。

“嗯……这是我穿的时间最长的一套,这个算么??”

那就是没有。

“把上面的扣子都剪下来。”

萨德刚开始还有些不解,可他一摸到那上面的扣子就一下子明白了。鸣人那件上衣是有双排扣的短猎装,先不说衣服的布料质地,那上面每一个扣子竟都是十足十的黄金,并且个个都镂着精致的立刺蔷薇,萨德暗自吃惊,手上却还是利索的把扣子都剪了下来。

鸣人对于为什么要把扣子剪了这件奇怪的事并没多在意,毕竟他现在有了新衣服,而且相比以前那件系扣子的,他更喜欢这件缠带子的,穿和脱都方便,还能和佐助一样往怀里揣东西……他这边还在好心情的偷乐,那边已经把三人所有的财产交到了萨德手上。

“我和那白痴不适合带着一堆钱币去做任务,你做好自己能及的事就好。”看着对接到管钱这种“艰巨”任务有些不可思议的萨德,佐助试着让他放松心情。然后转头看向他口中的那个白痴,他这样还没被骗死也算是奇迹了,不对,没被骗过才怪,要不然那么大个钱袋子里怎么就剩了孤零零的五个金币,佐助毫不怀疑那里面原来一定是装满的,那么多金币至少是够一个人安枕无忧活上一辈子的量,恐怕他是自己也不知道被人骗了……如果不是他本事够厉害,身上也早都要被人扒光了……

似乎是察觉到佐助在看他,他连忙抓住机会,“我呢?!我有什么被分配到的任务吗??!”

“你再说吧。”佐助倒是毫不留情的浇熄了对方的热情。

“先睡觉,醒了再下去吃饭。”

驼色的厚窗帘一拉,三人都就近各自翻上了床。西部的下午阳光燥热而直烈,室内的温度却还算干爽舒适,佐助在鸣人和萨德的窃窃声里陷入了睡眠。

他做了一个梦,不,他并没有醒,还在梦里的时候,他就像知道一样,他是在做梦。梦里的主人公并不是自己,他只是一个依附在这个人的视角上的透明体。他先是看到了雪,望不到尽头的皑皑一片,反射出的白光刺进瞳孔里,有种失明的痛感,没有风,时间又像流动,又像已经静止了……梦到这里就突兀的结束了,佐助平静的睁开眼睛。看来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屋里已经变得漆黑了。他拉开床头的壁灯,绘着彩釉的带孔陶瓷灯罩里,逐风虫发出两声扇动翅膀的嗡鸣声, 整个房间渐渐开始被里面溢散出的暖色光充盈起来。

逐风虫,顾名思义,是一种本身极度喜欢风的昆虫,从孵化到死亡的过程都在追逐强风,一旦发现风口,就会趴伏在那儿,一动不动的让浑身亮起喜悦的黄色光,于是人类只需在壁灯罩里内置一个简单的,可手动打开关闭的小风轮就可以让这群小生物愉悦的为之服务了。这听起来容易,可逐风虫却绝对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便宜货,先不说它生活在极东的巫女之森,那片传说中的魔鬼之域,就算是捉到以后,运输过程加之大多数商家没有合理的蓄养知识,也终是让这东西无比矜贵,这家西部小旅馆估计也就可以装的起这么一个房间,怪不得他只订了这房间一天却收了他们近两个银币的钱,原来是趁机塞给了他们一个最豪华的房间,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揩油的主。

佐助把斗篷覆住背上的断肋系好,看了眼钉在床头写着“我们在楼下吃饭”的潦草字条,闭掉灯走了出去。

楼下的大堂正是人满为患的时候,大麦酒的苦醇味道还没走完楼梯就迎着鼻子扑了上来。
鸣人正仰靠在椅背上,双手双脚惬意的往那儿一摊,萨德还在舀着白瓷碗里的奶冻。看样子两人已经消灭过一波了。
佐助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拿了小编筐里的酥油羊角包,只咬了一口就皱着眉毛扔了回去,还可以看见柔软的果酱从面包中间流了出来。他从旁边的陶罐里倒了一杯净水,灌进喉咙。

“怎么?不好吃吗??”鸣人看着他的表情,有些纳闷儿,拿起刚才被扔回去的羊角包也吃了口,然后两下塞进嘴里,“挺好吃的啊!”
“嗯……”佐助有些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犹豫一下补充道,“我不爱吃甜。”
“哦哦!明白!”鸣人立刻冲他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周围的乱糟糟的声音煮沸在一起,大肆吹嘘胡侃到天南地北,借着酒劲儿什么都往外嚷嚷。
佐助在三人难得安静下来的气氛下填着肚子,“放他娘的狗屁!!”,当然,这句话不是从佐助嘴里钻出来的,只是从一众杂音里脱颖飙出的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个臭娘们儿懂个毛?!别他妈在这儿叽歪,滚回家缝你的娃娃裙去!!”

整个大堂都发出了哄笑声,还有俏皮的口哨掺杂其中。饭酒正酣,来场热闹再好不过。

“你少给我扯开话题!!”

“扯什么话题啊!还扯话题……老子再重复一遍,蒂里卡那种馊酒和大麦酒一比!简直就和喝尿一样恶心!!”

大堂里再次爆发出笑声,简直要把房顶掀起来,连鸣人都忍不住拍着桌子笑的一脸身在其中,他虽然还不知道蒂里卡酒是个什么玩意儿,可他知道自己刚才喝的又辣又苦,但是喝完之后舌苔上香涩涩的东西就是大麦酒,所以一下就把自己划进了大声起哄中的一员……

“不过这小姑娘可挺厉害啊……”
就像是为了印证鸣人的话,清脆的声音又再次将话头挑了回来。

“哼!就算你是喝过尿又能怎么样?!我们是在讨论酒!别把你那点破的经历拿出来炫耀了!!”

这话可真是够劲儿的有些不知死活了……

看热闹的大流们毫无犹豫的给了掌声和笑声,生怕这热闹不够大。

那大汉自然忍不了被个黄毛丫头看了笑话,一手就掀翻了桌子,黄毛丫头,不,应该是红毛丫头倒是毫不含糊立刻抽出了腰里别着的弯钢刀,架势先摆了个十足十,大家为这发展热血沸腾,管他拍桌子还是敲碗,喝彩声一片连一片。
“哎呀,这情况不乐观呐……”鸣人这边倒是看的认真,眼睛里亮晶晶的,明摆着也跃跃欲试。
他手不自觉的就摸向了他的大刀,刚摸到外面的皮套子,佐助就冷不丁插过来一句,“别用你那大家伙。”

“啊?”

“到时候满屋的血味影响食欲。”

鸣人眨眨眼睛,又马上哈哈笑了两声,“你还真是嚣张啊!!”他转身寻了两圈,最后拎回来一根细长的勾果杆,“这个行吧!”,说完却没等佐助回答,拿着那东西就挤进了层层热闹的中心,插进了红头发女孩儿的面前,看热闹的人群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金头发少年弄懵了一下,反倒那个红头发的小姑娘反应特快,立刻把刀插回了刀鞘,“怎么?你要为我出战吗?”,她向鸣人挤了下眼睛,显然她很清楚自己打不过被她挑衅的对象,现在有个人接过了烂摊子她求之不得,“这位小姐,请允许我强调一下,虽然我是与你的对手交战,可这并不代表我赞同你的观点。我坚持认为大麦酒才是更有男人味的好酒。”这种调侃式的幽默配合着他手里滑稽的勾果杆引来嘘声一片,男人式的微妙认同和鼓励让鸣人的嘴角笑意更甚。

“而出战的理由很简单。”鸣人的目光灼灼,显得胜券在握。

“我觉得你们两个相比,那个大块头更强而已。”


TBC.

OR.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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